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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燦爛顛倒夢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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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燦爛顛倒夢園

[【咒胎九相圖】【脹相】似乎認為你是150年前【加茂夢子】的轉世, 想要叫你“母親”,並向你介紹被羂索創造的新的弟弟【虎杖悠仁】,你:

A.是嗎,哥哥又制作了新的孩子嗎?(■■路線開啟)

B.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孩子呢, 脹相。(戀愛路線開啟)

C.假裝不認識。]

這個選項……游戲的風格真是一如既往呢。

如果想要正常的路線, 選C才是最保險的吧?

但是, 都到最後一個地圖了, 當然是想怎麽開心就怎麽做了。

“是嗎……哥哥又制作了新的孩子嗎?”

夢子毫不猶豫選了A, 黑色的眼睛裏流露出一點笑意。

哥哥“制作”的孩子。

這種用詞真特別啊。

“你好,悠仁。我是最上夢子。”

“……啊……你好, 我是虎杖悠仁……”粉發的少年本能地回應了自我介紹, 又露出了遲疑的表情:“那個、前輩,你也多出了不存在的記憶嗎?”

脹相像是背後靈一樣強調道:“悠仁,夢子不是前輩,是我們150年前的母親大人。”

“……你暫時不要說話,拜托了。”

不存在的記憶是什麽意思?

夢子平靜道:“不,我只是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哦。”

上個周目也算是玩家的前世嘛。

“……前世啊。”

虎杖悠仁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十分慘淡。

連帶著變得凝重的還有伏黑惠的表情:“果然是你的錯吧,虎杖。”

真希:“東堂那次也是, 這種莫名其妙的記憶已經可以彼此傳染了麽。熊貓該不會說對了吧。”

“不、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!!真的!!”

惠好像交到了很好的朋友。

脹相明顯也有明治時代的記憶。

真奇怪啊。

夢子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,自從自己出現後就一直保持著平靜的天元。

對方一身毫無贅飾的長袍, 抱著雙臂, 臉比起一百五十年前初見時更加老態,簡直完全失去了人形,像是有著四只眼睛的老樹。

……這是人類過度老化的樣子……是沒有變成鬼的天元。

但是,如果脹相記得明治的事、羂索也有明治的記憶的話, 為什麽明治被自己變成鬼的天元,會是現在這樣呢?

和她對視的天元, 或許也意識到了夢子的困惑。

下一秒,周圍的一切再度變得空白,乙骨憂太、伏黑惠、脹相還有其他不認識的人,都在瞬間被轉移到了另一處結界中。

“好了,你想問什麽的話就問吧,夢子。”

四只眼睛的天元說道。

“我們不能獨處太久,那些孩子似乎很焦急。”

時間很緊張,這一點夢子很認同。她直接切入了正題:

“你又變成老人了呢,天元大人。”

夢子觀察著她:“為什麽?”

“……你是說這個嗎。”

天元走到她面前,把蒼老的手在她面前攤開,顯露出掌心。

老到全是褶皺的手心,在肉眼的觀測下,皺紋以極快的速度消失,天元又變成了那副年輕的冷淡美麗女性模樣。

“……?”這還是鬼的狀態吧?

“沒錯。”

在夢子的神情變化時,天元肯定了她的想法。

“剛才那是用了擬態。我把自己的外在變成了老人的樣子。”

“……對哦。”

……用鬼的擬態,可以把自己的外表改變呢。

無慘以前也會用擬態來改變自己的衣著、身體的構造或者外貌。

他還會用細胞擬態成不同的時髦的衣服,甚至還穿過西裝。

夢子從來沒有這麽用過,都有點忘記了。

“這麽做有意義嗎?”她好奇地問,“你比較喜歡老人的樣子嗎?”

“肉.體的外表對我沒有意義,這麽做是為了掩蓋事實。”

天元完全沒有感覺到冒犯,冷淡的眼睛裏帶上了一點思考的味道,

“我變成鬼的事,羂索並不知道,按照他的計劃,我現在應該是類似天地或者咒靈的存在,可以被咒靈操術控制……但變成鬼的我,究竟是不是咒靈操術的術式對象,誰也不知道。”

“他到底想做什麽呢?”

“那孩子嗎?”天元的一只手按在胸前,“他想要實現咒力的‘最優化’。讓超過一億人與我同化……創造一億人咒力凝聚的大咒靈。”

唔、呃,嗯。

這已經不是癲和不癲的程度了。

夢子瞬間想起了之前打出的羂索GOOD ENDING——

【永不停歇的餘興】。

游戲的CG,停留在夢子站在高臺的樣子。

她的長發和白襯衫被晨光籠罩著,手中射出的紅色絲線連接著下方的無數人,身後金色的太陽,耀眼到讓人感覺到一種極度繁盛後的、熾熱的不安。

那個時候會變成GE,果然是因為自己承擔了八十億人份的咒力和欲.望嗎。

一億人份咒力的大咒靈,和八十億人、整個星球凝聚的欲.望比起來,誰更加有趣呢。

在鬼的樂園中,夢子就是超出了羂索期待的、咒力的可能性的化身。

夢子是他的混沌。

這才是“永不停歇的餘興”。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夢子關掉系統面板,沈重地說。

“那的確很糟糕……不能讓他成功呢。”

“不錯。因果已經混亂了。”天元說道:“你的回溯正在覆蓋另一層根源的現實。”

嗯、唔……啊……

聽不懂。

事情按照原本的過去發展了,但是過去卻正在改變……是這樣的意思嗎?

“好覆雜好麻煩,好討厭啊。”

夢子洩氣地往後仰倒,倒在了天元結界幻象的草地上,頭疼道。

“好想什麽都不想,變成不用思考的植物喔。”

她明明只是想玩戀愛游戲吧……?為什麽最後變成這種奇怪的少年漫發展了啊。

天元只是平靜地看著她。

從再次見面後,她便常常這樣凝視著夢子,仿佛鬼的視角與咒靈時的肉眼,格外不同。

“夢子,我要向你確認一件事。”

天元說:“以我的記憶來說,和乙骨憂太他們是第一次見面。但是——這是曾經發生過的現實,是嗎?”

天元大人真敏銳啊。

不愧是這裏的“神”。

“是的。”

夢子回應道。

“已經發生過了。”

在自己面前毫發無損的夢子,和150年前、記憶中和六眼一同炸成咒力碎片的身影,重合到了一起。

天元美麗而冷淡的眉眼凝視著她,片刻後,低聲道:

“……你感覺如何?”

“嗯……”

她躺在幻象的草地之中,垂下雙眼,睫毛半遮住黑色的眼睛,像是十分認真地思考了一下。

黑發下潔白的臉上,是一種令人有些不安的,熾熱的平靜。

夢子揚起了微笑。

“現在的話……我感覺什麽都可以做得到……非常好哦。”

……

“為什麽你要留下來呢?”

做出發的準備時,伏黑惠低聲問道。

黑發的少年坐在她身邊,垂著頭,眉宇微微擰起,眼神沒有看向她。

“……夢子,你……”

夢子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。

伏黑惠,是進入療養院以後認識的人。

作為唯一和夏油傑還有些許關聯、並且活下來的人,夢子去的療養院,就在伏黑津美紀的隔壁。

第一次見到惠的時候,可以說是彼此最脆弱的時候吧。

數年。

數年裏,像是純潔的憐愛、又好像只是拼湊彼此的關系。

直到憂太回到她的身邊。

死滅洄游此刻依然在進行,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和術師——也就是死滅洄游的泳者,都在廝殺。

像是逆流而上洄游的魚,在這片人造的池水中泳動著。

津美紀也是被變成泳者的一員。

虎杖悠仁、禪院真希和憂太,還有惠……在一切就緒後,就會進入死滅洄游,為了結束這一切而戰鬥。

“我會在這裏。”

夢子輕聲說,像是那數年裏,每一次和他一起坐在窗前一樣。

“沒關系的……惠。”

黑色發絲下,那雙像是墨一樣的黑色眼睛,含著柔和的笑意。

“你可以依靠我啊。”

這並不是謊言。

夢子過去一直是這麽做的。

明明只是度過了短暫的幾天,伏黑惠卻感覺夢子好像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。

並不是指她在肉.體或者咒術意義上的改變。

雖然那種改變同樣很大,但是更讓他無法不註意到的,是夢子精神上的變化。

宛如在黑色的濃夜裏驟然燃燒起來的火焰。

“……那,我先去了。”

最後,伏黑惠看著夢子,這麽說道。

“嗯。”

夢子說。

“我會找到你的。”

……

死滅洄游。

羂索創造的這場死亡游戲裏,加入了許多千年前的術師。

把人的亡骸做成咒物,延續本該死亡的人的生命,再讓這些咒物從人類的肉軀中得到覆蘇,和變成術師的普通人互相廝殺……

就像是孵化後的魚,游向死亡的水域後,又洄游到了人世這片溫床,成為死滅洄游的能量。

咒術意義上的覆蘇和輪回,神秘和詛咒的知識,被他如此精細從容地把玩……羂索果然是非同尋常的咒術師。

晦澀的智慧,隨心所欲到邪門的性格,讓這個人有了一種怪誕的魅力。

下一步的計劃,他就要用到天元了。

所以,羂索一定會到薨星宮來。

“砰”——

這麽一聲響起,蜂巢般六邊形構築的高級結界,被輕而易舉地打破了。

一身袈裟、黑發紫眼的青年從那個破碎的洞口走進來,臉上還帶著輕松的笑。

……直到他看到站在松樹下的人。

“好久不見。”

黑色的長發,熟悉的神情,還有從黑色變得宛若紅梅的、紅色的眼睛,流露出笑意時變得格外艷麗。

“腦君。”

羂索的神情變了。

“夢子……?”

夏油傑的身體裏,驟然湧上許多記憶的碎片,又被瞬間封存到了最深處。

但是只是那一瞬間的洩露,也被羂索抓住了空隙。

夢子。

……原來如此。

夏油傑是認識夢子的啊。

只不過那個人把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,都藏起來了。

眼前的夢子,還是這樣的年紀,和150年前一模一樣。

“該死。”

羂索捂住了臉,抱怨地說,“我明明可以早點發現你的……這個身體真是個麻煩的家夥。”

夏油傑是夢子這次喜歡的人嗎?

她又是從哪裏碰到的這種人啊。

活了千年的術師,明明一直是從容不迫、游刃有餘的輕松樣子,臉上的笑容好像就沒有消失過,這個時候卻好像動了點真火。

“早知道你會在這個時間點誕生的話,我應該早點去找你玩的。”

該死。

真的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啊。

夏油傑那張俊秀的面孔上,惱火的時候眉毛會擰起,額頭的縫合線也在輕微地抽動。

羂索放下手,盯著她看了會兒,暗紫色的眼睛裏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,開口道:“你這次是什麽時候出生的,夢子?”

被問到這個問題,明明好像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,卻會覺得有種被人窺探內部的發毛感。

“你就想問這個?”

夢子撥動了下垂在身側的松枝:“不用那麽焦躁。你感興趣的應該是‘咒力的可能性’吧。如果是這之前的我,只是看不到咒靈的普通人而已,你只會覺得無聊到連殺死的意義都沒有哦。”

“哦?是嗎。”

額頭帶著縫合線的人註視著夢子,似乎並不這麽認為:

“到底是不是真的無聊,要親眼看到才會知道……你至今為止的十七年人生,沒能參與進去真是讓我大受打擊啊。”

好像終於被這句話超出了忍耐限度,一直安靜蟄伏在結界陰影中的血箭倏地穿出,刺向羂索的後腦。

“唰——”

直刺腦部的血箭,穿著袈裟的青年連頭也沒回,就被背後冒出的咒靈一口吞掉了。

數只咒靈被血箭刺穿,但這種雜碎在咒靈操使的儲備中要多少都有。

羂索回過頭,有點耐心告罄地看著身後的脹相:“我應該說過‘你已經沒用了’這種話吧?”

人類和咒靈的混血兒,不過是一次失敗的產品而已。

他想要的可不是這種東西。

赤色的血液在脹相的手中凝聚,變成翻湧著殺意的危險物。

九相圖長子面部的咒紋鼓動著,又噴出了些許血液:

“你的想法如何根本無所謂,我只是要把你的腦子,送給母親們和弟弟們而已。”

他的話卻讓羂索楞了下,竟然笑了起來。

“啊……哈哈……”

“你笑什麽?”

“沒、不用在意,我只是覺得很有趣。”

黑發的青年放下捂住臉的手,目光從脹相身上游移到夢子那裏,

“聽到了嗎,夢子?九相圖把你當成母親啊……”

他面上的笑意變得很深:“我好歹也是這些孩子的父親。這樣一來的話……我們就是夫婦了呢?”

“喀嚓”——

幾乎是這番話說出口的瞬間,“夏油傑”的左手忽然向上,用力扼住了自己的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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